往事歷歷(二)

新兵的記憶，大多是辛苦而害怕的，辛苦的是因為像「用完餐後新兵打掃餐廳要做到粒米不剩」之類的要求，而怕的就是達不的「出包」時的後果。而後果不外乎是「基數」大餐。

一 個基數是三十下，而內容則不定，因人喜好。不外乎是交互蹲跳，海怪跳(這可要感謝前輩海怪，記得是師大體育系出身的結訓弟兄)。不管是做什麼，都是一陣 「幹譙」之後加上許多人蹲在那氣喘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：「報告班長，答數完畢，請示起立」。大部份的記憶是在廚房，或是連集合場，有時可以是任何的地方， 依你出包的狀況與程度。有時兩個小時的站哨時間也可能是「蹲」多過於站，而這項工作的權利可不是只有值星班長有而巳，反正整個連隊的生態就是「階級」，這 指的不是官階，而是先來後到結訓與否，反正結訓的永遠是對的，菜的就是該…認份。

當然，誰會是你的朋友，答案很簡單，同梯。我們這一梯一 開始有六個人，算是很多的。但是在兩位從體育學院(當時的體專)畢業手球國手的同梯因為身體因素改分配的軍團後，我們的日子就「好」過多了…感謝這兩位善 用「人際資源」與「家庭關係」叫不出名字說不到幾句話的同梯，讓我們知道沒有關係、背景的人的下場就是：享受被操的樂趣。這不是很好的學習嗎？

只記得第兩天下午，號稱11同梯的另兩位遠從宜蘭來出現在陰暗的寢室角落，帶著一樣無知與戒慎恐懼的心情。這不是我大學四年的同學嗎？晚到一天就是「師弟」沒別的好說的，當然我只是心理想想，菜鳥還有時間敘舊，事情做都做不完…

記 憶中，連上穿黑色運動服的機會比草綠服的機會多的多，黑色就成了後來對於顏色敏感的一種記憶。黑色是為了讓人在暗處不起眼，在明亮處而明顯。全身素的黑色 是代表身份的資淺，而有著張牙舞爪隊徽的黑衣表示著體能、「觀念」的成熟，與享受公平對待的特權。體能，就是五千、手榴彈、單槓滿百標準，伏地挺身，仰臥 坐起、開合跳合要求(忘了多少下了)。體能對我而言，有些挑戰。

最困難，以我的看法是伏地挺身和單槓。五千在連上大多是自己跑自己的，快 的時候可以進十八分內，不過新兵的角度並不是愈快愈好，因為跑的快國防部又不會發獎金。所以後來都能拿捏到剛剛好(差幾秒就二十二分鐘)。仰臥坐起與開合 跳，是休息的機會，有氧運動來個五百一千沒有問題。單槓我就沒法度，一開始五下吧，後來進步有到八、十下。但是離十八下似乎有段距離。直到「阿南」學長的 擺盪法後才到十八下。而伏地挺身，似乎也是在南學長的親授後才有較長足的進步。

至於「觀念」，它就像是空氣一般，看不到摸不著卻是每天的必需，至於你問我它是什麼，我也沒有絕對的定義，只是班長、結訓弟兄說了算吧！反正他要你結訓，你就結訓，他說你「觀念差」，你就是永遠的未結訓弟兄，身穿全黑的那一群。

我 可是從駐地到基地，然後再從基地回駐地，都待在「未結訓」那一群的人。巳經不記得自己是多久才結訓，反正是連上班長退光了，沒有人背值星之後的事吧！我 想，雖然有時結訓的快慢似乎可以決定一個人的「品質」好懷，但是大部份的時間是：他們還不需要你結訓，因為結訓後就少了一個人做事，不是這麼說嗎？

真的忘了什麼時候結的訓，只記的結訓後的第一件事，就是買一件KAPPA的黑色運動服，再加上隊上的骷頭。